【商业周刊】沙特让石油“择日而亡”
2015-04-30 09:31 作者:Peter Waldman 我要评论(0)
核心提示:最大的石油出口国任由油价下跌——让世界在担忧环境、效能和替代燃料等因素下更迟地摆脱对原油的依赖。
【中文标题】沙特阿拉伯让石油“择日而亡”
【原文标题】Saudi Arabia’s Plan to Extend the Age of Oil
【登载媒体】商业周刊
【原文作者】Peter Waldman
【原文链接】http://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15-04-12/saudi-arabia-s-plan-to-extend-the-age-of-oil
去年秋天,石油价格暴跌,沙特阿拉伯的石油部长、全世界的能源沙皇阿里•阿尔•纳伊米一言不发。他依然和平常一样出席三大洲的石油产业会议,但是从9月中旬到11月中旬,当基准原油价格下跌了21个百分点,达到4年来最低点时,他没有在公众面前说过一句话。
《商业周刊》在2015年5月期的杂志中报道,过去20年里,全世界价值2万亿美元的石油市场精心分析过纳伊米所说的每一个音节,以探寻供给和价格的走向迹象。在前两次的油价遭受重挫时——分别是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和10年后的全球金融危机——纳伊米组织欧佩克成员国采取一致的减产行动,让油价逆市而升。而这次,他几乎是隐形了。
11月27日在维也纳举行的卡特尔半年会议上,纳伊米枪毙了12个成员国中大多数人支持的减产方案,他倾向于采取一个颇为大胆的策略:任由原油价格下跌,等待着最低价格把高成本的能源替代品供应商挤出市场。第二天,石油价格下跌了10个百分点,而且趋势不减。全球石油价格的风向标布伦特原油,从2011年到2014年中保持在110美元每桶的价格,到1月份已经降到50美元以下。
石油产业著名的历史学家丹尼尔•尤金在2月份接受《商业周刊》采访时说:“他们的行为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他们说:‘我们放手,我们退出,我们不再干预市场,让市场自己去管理市场。’你得到的就是这种令人震惊的反应,油价于是就下跌到现在这个水平。”
79岁的纳伊米在11月份的会议上只手遮天,据参加闭门会议的官员介绍,他对欧佩克成员国说,他们应当保持稳定的产出,以保护市场份额免受美国页岩油的侵袭。这种石油的提炼成本更高,因此当石油价格下降,它的竞争性就会明显下降。12月,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有类似的表态,说让沙特阿拉伯这种低成本供应商减产来平衡市场价格是“畸形逻辑”。
但是,供给问题仅仅一半原因。尽管沙特的新姿态被普遍认为是对页岩油宣战,但纳伊米那只“看得见的手”拉低油价的目的还隐含着沙特更深层次的恐惧:未来对石油的疲软需求。
多年来,纳伊米和沙特领导人在担心,气候变化和过高的原油价格将会促进提升能源效率、鼓励可再生能源的开发,加速向天然气等可替代能源的转化,尤其是在那些期望迅猛发展的新兴市场中。他们看到了,对于给这个王国带来巨大财富——并且在沙漠下依然有丰富蕴藏——的商品的需求已经接近极限。这不是石油部长会在公开场合公开谈论的话题,因为全球都在关注碳排放和摆脱对化石能源依赖的问题。但是纳伊米了解这个现实,三年前,他在卡塔尔接受采访时说:“需求会比供给更早达到顶峰。”如果石油消费的曲线很快变得平坦,转化的市场必将让沙特阿拉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个国家将近一半的国民生产总值来自石油出口。
上周,纳伊米在利雅德的一次讲话中说,沙特阿拉伯将会“坚定地”与反对任何企图边缘化石油消耗的人站在一起。“有的人试图达成某些国际协定,限制使用化石燃料,长远看来,这将会损害石油出口国的利益。”
维基解密所透露的一条有关美国国务院的信息显示,沙特意图延长世界对石油的依赖,早在十年前就开始了。根据2006年的一封使馆间通讯,纳伊米在与同事和美国外交官的谈话中,用沙特需要“安全的需求”来回应美国人的“安全供给”美国驻利雅德大使詹姆斯•史密斯在2010年写给美国能源部长朱棣文一份备忘录中说:“沙特官员非常担心,气候变化协议将会大幅削减他们的收入。实际上,‘石油顶峰’观点已经被‘需求顶峰’所取代了。”
坦率地说,沙特人从未担心过石油顶峰。这个概念是说,全球原油供给在经历了一个半世纪的上升曲线之后,将会停止增长,并且逐渐无法满足需求。一些地质学家和环境保护人士在这个世纪初用这个观点引起了政策层面的争论。2005年,石油分析家马修•西蒙斯的一本书预测,沙特石油产出量的下降预示全球石油供给将会不可逆转地下滑。纳伊米对这种观点不屑一顾,承诺将提供更高的产量。他赢得了这个赌局。相比于十年前,沙特石油产量的确在提升。沙特的油田具备艺术级的科技含量,至少两个位于沙漠中的油田配备美食家级别的餐厅。美国石油产业也有显著的提升,从6年前的日产600万桶,到2014年的900万桶。沙特人担心的顶峰是需求顶峰。
在1998年到2013年之间担任沙特石油部高级经济顾问的穆罕默德•阿尔萨班说,去年油价暴跌之前,沙特官员期望全球的石油需求在2025年达到一个平衡值。他们任由油价下跌可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据美林银行商品分析人士所提供的信息,在每桶60到70美元的价位上,需求顶峰至少向后推迟了5年。对于那些再生能源公司,以及任何希望降低需求曲线的上升趋势——自从19世纪60年代在宾夕法尼亚州出现了第一笔商业存款之后,让这个星球彻底改变模样的石油消耗量就在毫不留情地上升——的人来说,这种推迟是一个坏消息。
每桶100美元以上的原油价格会让需求顶峰就在眼前。萨班还是沙特阿拉伯的首席国际气候谈判代表,他说:“过去4年里,石油出口商在能源市场份额上普遍遭遇了惨败。新兴经济体的能源使用效率越来越高,并且具有多样化的能源需求。这严重影响了石油的消耗量。”
花旗集团商品分析机构负责任艾德•莫尔斯说,在去年夏天,沙特官员已经接近“精神失常”的状态了。因为他们发现中国对石油的需求增长竟然那么快就达到了顶峰,部分原因是居高不下的价格。莫尔斯曾经担任过国际能源政策副主任,现在依然与海湾阿拉伯国家的官员保持密切的联系。他说:“纳伊米发现中国疯狂的固定资产投资时代已经结束,也就是说快速的城市化进程,以及用不可思议的能源密集方式做事情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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